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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徐后传第31节(1 / 2)





  姚妙仪咋舌道:“才回来三天,就有媒人来了?以前媒婆不是都来找朱五郎说媒吗?”

  提到朱橚,宋秀儿立刻柳眉倒竖,“哼,如今谁不知道朱五郎和香料铺的王姑娘好上了?王姑娘长得比狐狸精还好看,把咱们街坊那些姑娘们比到泥里去了,谁自不量力和她争朱五郎?个个都芳心破碎,另觅良缘啦。”

  “听说姚继同是道衍禅师的义子,媒婆们见他长的一表人才,不比朱五郎差什么,就动了心思,主动保媒给他娶个媳妇呢,想赚一笔谢媒钱。”

  小明王的妻子,也不是什么好姻缘。姚妙仪走去书房,远远就见媒婆谄媚的笑声:“姚公子,我是交税银的官媒,专门给高门大户保媒的,就是一品大员的宅门我都进过,认识好多千金小姐。你虽暂无功名,但胜在有个好干爹啊,准能给你说个官家小姐当媳妇。”

  姚继同面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劳烦媒婆费心了,我命中克妻,要三十而立才能娶妻。”

  媒婆甩着帕子笑道:“哟,又是克妻的推辞,上次你们百和堂的朱五郎大夫也是说自己克妻,结果呢,听说和香料铺的活观音看对眼了。你年轻,面皮薄,不好意思谈亲事,叫你家义父出来,我和他说。”

  香料铺的王姑娘,闺名叫做王音奴,据说小时候体弱多病,在庙里做个记名弟子,所以小名叫做观音奴。如今大了,生的貌美,气质出尘,比佛堂的观世音还美,所以街坊邻居们取了个外号,叫做活观音。

  姚继同脸都黑了,“我义父是个和尚。”

  媒婆不以为然,“是你娶,又不是他娶。”

  姚继同:“我义父修闭口禅,不见人。媒婆请回,天黑路滑,路上小心。”

  媒婆哑然,见姚继同这块顽石实在不好啃,便撤了。

  姚继同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嗓子都冒烟了,喝着胖大海润咽喉。姚妙仪敲了敲书房门,“义兄,义父找我们说话。”

  姚继同走出书房,尴尬说道:“刚才的媒婆——让你看笑话了。”

  姚妙仪笑道:“如何应付媒婆,你可以请教朱五郎,他最有经验了。”

  姚继同深深看了姚妙仪一眼,“媒婆从来不找你?”

  姚妙仪说道:“我的名声很凶的,街头巷尾都知道百和堂姚老板是个泼妇,背后还有了不得的靠山,无人敢惹,也无人敢娶。”

  ☆、第48章 城隍□□

  姚妙仪在苏州城时就是出名的悍女,连真正的泼辣货寡妇高姚氏都怕她,可见妙仪之凶悍。

  到了金陵,凶悍之名“发扬光大”,谁都知道织锦二坊百和堂老板是个母老虎,美则美矣,但是玫瑰花有刺,不敢沾惹。倒是店里坐堂的朱五郎平易近人,是个俊俏、医术高明的后生。

  当然,还有抓药算账的宋秀儿也是容貌秀美,天生一副伶牙俐齿,很是惹人欢喜。可惜看门的阿福大叔不苟言笑,要是客人敢对宋秀儿言行轻薄,阿福就挥着扫把将客人赶出去,一直追打到街尾才住手。

  有些存心挑衅的,成群结伙来百和堂砸场子,但说来也怪,每次这些歹人还没摸到百和堂门槛呢,专门维持此地治安的南城兵马司的人就骑马奔来了,将歹人们围住,打的鬼哭狼嚎,还捆到监狱里喝风,个个折腾的不成人样才放出来。

  据说南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大人有一次喝醉酒,口吐真言,说百和堂的姚大夫救了一位贵人,贵人护着她,那位贵人可以直达圣听,所以连他都不敢惹着百和堂。风声传出后,就无人敢来闹事了。

  且说姚妙仪和姚继同,道衍禅师秘密商议营救鸡鸣山天牢里的光明长老狐踪,还有刺杀叛徒郭阳天,禅房里的烛火到了夜半方熄。

  姚继同提着灯笼送妙仪回房,到了门口,姚继同从怀里掏出一支珠钗递过去,“这次和义父出使高丽国,那里有上好的东珠,就买了一只珠钗,回家三天太忙了,居然一直没有时间送给你。”

  义兄千里迢迢送的物件,礼重情意也重。姚妙仪双手接过,当即簪在发髻上,“好看吗?”

  灯笼下的姚妙仪少了一份锋芒,多了一些少女柔美之气,淡粉色的东珠衬托着女子娇俏的容颜,妙仪到底是不是魏国公的女儿?

  姚继同有些怔怔的,说道:“这半年你经历了许多事情,已经入了马皇后的眼,将来前程似锦,今晚商量的两件事做完后,你若……你若想起了前尘往事,那就离开明教,回去当国公府的大小姐吧。”

  姚继同是小明王,明教教主,他说话是算数的。

  姚妙仪赶紧表示自己赤胆忠心,“昏鸦对明教忠心耿耿,别无他意,求小明王不要赶属下走。”

  姚继同苦笑道:“如今大势已去,朱明王朝坚如磐石,离四海臣服的日子不远了。明教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倘若杀了朱元璋,颠覆明朝,天下再次大乱,民不聊生,我们还何面目说明王出世,普度众生?”

  没想到姚继同会说这种丧气话,姚妙仪一时愣住了。

  姚继同叹道:“明教是羁绊,也是枷锁,我是小明王,注定要和明教一起沉浮,而你……妙仪,你可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两件大事办完,就算是你报答了明教的栽培。以后昏鸦消失,世上只有魏国公府大小姐姚妙仪。你放心,道衍禅师那边我去说,他不会反对的。”

  说道最后一句,姚继同神情坚定,隐隐中有一教之主的威压。

  小明王是个厚道人,或许是常年跟随道衍禅师诵经,慈悲为怀,长了一副菩萨心肠,宁可舍弃自己的地位,蒙冤一世,也希望天下太平,不兴战事。

  姚妙仪以前以为小明王生性懦弱,一切都听道衍禅师的摆弄,毫无进取心,可是今日平淡的一席话,却让姚妙仪肃然起敬。

  原来小明王不是任人揉圆戳扁的汤圆性格,他是胸怀宽广,淡薄名利,有悲天悯人之心。

  对比自己的满腹心事和算计,姚妙仪都有些羞愧了。

  姚妙仪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是真的记不起往事了,总不能为了富贵,去认他人为父母。”

  次日一早,宋秀儿来找姚妙仪,说城隍庙多了一张人皮,正是以前将她卖入青楼的狼心狗肺舅舅。姚妙仪将贪腐罪证送给了方御史,方御史耿直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很快就写了奏本,连同证据一起呈上去。

  舅舅罪大恶极,判了剥皮之刑,人皮还被放在城隍庙里展示,以儆效尤。

  “……我想去看看仇人,但独自一人又不敢去,小姐,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姚妙仪很理解宋秀儿大仇得报的快意,很爽快的说道,“好啊,反正也不算远。”

  阿福套了车,带着两人往城隍庙方向而去。城隍庙在应天府衙门的南面,每天都是香客入织,不过里头的人皮殿太过阴森恐怖,因此人迹罕至,连积雪都没有人铲除打扫,一层层结了冰。

  路太滑了,阿福不放心,干脆给了外头看车的几个钱,把马车托给他人看着,跟着两个少女进了人皮殿,还走在前面开路。

  出乎意外,恐怖的人皮殿里居然有三个人,其中一人还是旧相识。

  此人正是亲兵都尉府千户毛骧!此时毛骧依然穿着小厮护院的服饰,恭恭敬敬的跟在一个身穿裘皮豪服的少年身后,这少年以前从未见过,他生的唇红齿白,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只是这位贵公子眉宇之间,隐隐还有一些和大表哥朱守谦相似的郁郁之气。姚妙仪暗中猜测着贵公子的身份,能够让毛骧如此礼待的,莫非也是宫廷的皇子?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