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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8 第四十三章(二)


我心中凜然:我靠,這水潭底下竟然有這樣的機關?就在我擔心這下面有多高,底下是什麽的一瞬間,我已經落到了地上,手電拌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接著上面沖下來的水不停地沖在我身上,把我整個人往地裡壓。

我被沖得狼狽不堪,雖然上面的水潭不深,但是起碼也有幾噸的水。我不停地撲騰,才能勉強在水流中找個空隙呼吸一口。

半窒息的狀態等到所有的水全部流完才得到緩解。我此時已經筋疲力盡,不停地嘔吐和咳嗽,把氣琯裡所有的水全都噴了出來,這才算是緩了過來。

這狗日的又是什麽地方?手電已被沖得非常遠,我抹著臉看四周,一片漆黑。我摸了摸地上,發現竟然不是石頭,而是沙子。沙子被沖出了一個大坑,我就在這個大坑的中央。

這似乎是個沙坑。

這一落也衹有兩三米髙,我一邊慶幸落入的不是要命的陷阱,一邊掙紥著爬了起來。

剛往手電光的方向走了兩三步,我就覺得不對勁。

一下我的腳就陷人了地裡,走了三步之後,我已經被拖入了腳下的地面裡。

我低頭去看,就發現下面全是細沙。沙子極細,完全無法承受人的重量,我正在不停地往下陷落。

我立即反應了過來——這是個流沙陷阱。

古墓中最常見的機關就是流沙陷阱。它沒有什麽精巧的設計,衹是在古墓的四周灌人大量的流沙,因爲流沙和水一樣,如果挖掘到這個流沙層,除非挖出所有的流沙,否則不論怎麽挖坑,都和在水裡挖坑一樣,每挖一下,流沙都會湧廻去。同時,古墓的工匠會在古墓的地板上設計繙板,盜墓者衹要掉人繙板,立即就會落人古墓最底下的流沙層中,很快就被沒頂。

鬼影說通道內十分安全,怎麽會有這樣的陷阱?我正納悶,一邊趴在流沙上,加大自己與地面的接觸面積,阻止下滑的速度,一邊就往身上摸。

我摸了半天,也沒摸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倒是眼睛逐漸適應了這裡的光線。我看到胖子就在不遠的地方,他比我更慘,是頭朝下插入了流沙之中,現在衹賸下兩衹腳還在不停地繙騰,想把腦袋繙出來,但是越折騰,下沉得越厲害。

在這種環境下,我已經學會不絕望。以往越是險惡的環境,我最後越是可以險中求勝。

但是,就在我冷靜地快速思考問題的時候,我發現,這一次和以往都不一樣。

這一次,沒有時間給我思考。

幾乎就在二十秒之後,沙子已經沒到了我的脖子。不過,幾乎是同時,我發現腳上踩到了什麽東西。

是流沙陷阱的底部?

那是一塊堅硬的東西,附止了我的繼續下沉。胖子也繙了出來,大叫著。我讓他過來,他拼命往我這裡爬,衹爬了一半,他也沒到衹賸下一個腦袋,衹能停了下來。

我喘看粗氣,用力感受腳下的感覺,心說這是怎麽廻事,難道古代的人都很矮?古人沒有想到現代人會長得那麽高,所以把陷阱挖得太淺了?

不可能啊。雖然我相信,流沙這種陷阱,衹要能沒頂幾厘米,就一定可以把人殺死,但是爲了保險起見,這種陷坑一般會挖得非常非常深。

“天真,你沒事吧?”胖子在一邊吼道,朝我撲騰過來。

“沒亊。”我道:剛說完,胖子就“哎喲”了一聲,停住了。

“怎麽了?”

“沙子雖面有東西。”胖子說道,“他娘的頂到我的肺了。”說著就看到他面前的沙子繙動了一下。

“什麽玩意兒?不會是活的吧?”

“不是,硬邦邦的,好像是石頭。我把它弄出來。”胖子說逍,“他娘的,手感略有些詭異啊。”

說完沙子一陣繙動,從沙子裡冒出了一個角狀的物躰。胖子咬牙,顯然在沙子下面使勁。等了一會兒,一塊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頭骨從沙子裡冒了出來。

“這是鹿啊。”胖子就道,“看樣子也是和我們一樣的可憐蟲。”說完把頭骨一丟,繼續往我這裡挪。

“鹿怎麽會到這地方來?難道這樓裡葬的是聖誕老人?”

“也許是誤闖進來的,還有好多。”胖子繼續撲騰,很快又從沙子裡掏出一根骨頭來,不知道是什麽部位的,很長,好像一根骨刺一樣,“我靠,真不少,硌得我真難受。”

我也學他一樣在沙子裡撲騰。手在沙子裡很難移動,好在這裡的流沙質地很細,不像海灘上的沙子,挖得越深越結實。很快我也摸到了一塊堅硬的東西。

我抓住那東西,一點一點往上推,很快在我面前的沙堆上也鼓起了一個沙包。我用力一頂,把那塊骨頭推出了沙面。我首先看到了一團頭發。

我愣了一會兒,繼續往上頂,一張猙獰的臉從沙地裡浮現出來,那是一具人的乾屍。我看到他身上已經褪色的軍綠色衣服,意識到這應該是某次盜墓的犧牲品。

“‘聖誕老人’你好。”胖子終於來到了我的身邊,“看樣子,這裡是個亂葬坑。別看了,我們得想辦法,否則我們也成‘聖誕老人了。”

我們的辦法是,利用這沙中的骨頭,將我們身上撕下的佈帶相連,做成一個骨頭框架,然後矇上能矇的任何東西,做成類似於雪橇一樣的東西。

我們得做兩塊,先爬到一塊上面,然後爬到另一塊上面。這樣我們和沙地的接觸面積能大很多,人就不會陷下去,就能在沙地前進了。

我倆迅速做完之後,我才發現這樣的方式很傻——我們不能直線行進,我們得橫著走。

胖子指了指一個方向,說道:“先往那邊去,我們‘嘗將冷眼觀螃蟹,看你橫行得幾時’。”

“傻逼,那不是什麽好話。”我罵道,就和胖子趴在“雪橇”上,胖子把一邊的底磐遞給我,我繙到另一邊,然後我們兩個滾過去,再如此反複。

一路往前,真的是滾著前進的。滾著滾著,忽然我們到了一個地方,沙子就往下一陷。

我心中一驚,心說我靠,這流沙連這麽大表面積的東西都托不住嗎?那他媽根本不是流沙,簡直是流氓沙啊。我一下就聽到沙子下面傳來一連串的石頭摩擦撞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