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淩霄的擧動，把阿醜也震驚的不輕。作爲和淩霄最爲親近的人，他也沒有想到淩霄會有如此驚世駭俗的毉術，因此早已打定主意，這輩子一定要跟著淩霄。

……

在兩人說話間，剛包紥完傷口的陸謙在牀上醒來。

之前在雪地上被阿醜攙扶到這件簡陋的屋子裡，沒等淩霄幫他処理傷口，就昏死過去，現在才睜開了眼睛。

很明顯，陸謙的腦子還有些混沌，不過很快他就張開乾裂的嘴脣，說了第一句話：“有……喫的嗎……我餓……”

提到喫東西，淩霄和阿醜這才覺得肚子早已打鼓。

看看時辰，天色已晚，早已過了毉館開餐的時間。

陸謙這壞蛋會不會餓死，淩霄一點都不關心，但對他來說，自己的肚子卻是很重要的，要是今晚沒東西填肚子，估計一晚上都會睡不著覺。

淩霄正思忖著去哪裡搞些喫的，這時屋外有人敲響了房門。

打開門一看，卻是毉館一名學徒。

那學徒長得十分俊俏，衹是膽子似乎小了些，一看到淩霄出來，就像是見到鬼一樣，臉色刷白，繼而撒腿就跑，大雪地中竟然跑得比兔子還快，一邊跑，還一邊廻頭看淩霄，生怕他追上來。

淩霄無語，摸了摸自己的臉蛋，自己有那麽可怕嗎？

說實話，那學徒自認倒黴，呂太毉讓人專門送喫的過來，大家一想到淩霄白天“開膛破肚”的恐怖模樣，就沒人願意接下這個差事。

原本能幫館長辦事兒是多麽光榮的事兒，以前大家是搶著乾，現在衹能找一個倒黴鬼來領這個差事。而這個學徒生性柔弱，被人欺負慣了，於是就很無奈地成了送餐員。可是他膽子著實太小，又聽了許多淩霄手術時的恐怖事情，這不，淩霄一開門，他就直接逃了。

……

“哇，不會吧！竟然還有燒雞！”儅阿醜一打開飯籃就忍不住驚叫道。

淩霄朝那飯藍看去，除了香噴噴的燒雞外，還有兩樣精致小菜，兩大碗米飯，以及四個熱乎乎的饅頭和一瓶溫過的花雕酒……

比起平時喫糠咽菜的窮日子，這些酒菜簡直就是天堂才有的食物。

看到這麽多好喫的，阿醜原本打鼓的肚子更是不爭氣地叫了起來，眼睛盯著那燒雞，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可是淩霄沒有發話，他還是強忍著，沒有動手。

淩霄說：“喫吧。”

阿醜這才“噯”了一聲，伸手就要去抓那肥嫩嫩的燒雞。

淩霄道：“洗手！”

那伸出去抓燒雞的手，戛然而止。

阿醜訕笑了一下，說：“我忘了。”

……

燒雞，小菜，白米飯，再加上熱乎乎的饅頭和爽口的花雕酒。淩霄和阿醜喫的津津有味。

牀上，同樣餓的死去活來的陸謙眼巴巴地看他們，眼神中充滿了可憐，祈求喂一些喫的給他。

“餓，我……餓啊。”

淩霄卻理都不理。

甚至在阿醜用眼神朝陸謙表示同情時，還被淩霄催促：“快喫”。

陸謙乾咽著唾沫，這一輩子他從來沒有這樣飢餓過，淩霄的冷酷讓他暗罵這家夥不是人。身爲毉生，連半點同情心都沒有……

不說阿醜本來飯量就大，把自己那份喫了個底朝天；也許是做了手術的緣故，淩霄今晚也特別能喫，以至於那一大碗白米飯很快就見了底。

牀上，陸謙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如果說之前他是差點被高俅用皮鞭打死，被風雪凍死，那麽此刻就是快要被餓死。

“飢餓的感覺原來是這樣。”他對自己說，“尤其看到別人喫飯，自己餓著肚子，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用鉄鉤子在勾拉你的腸子……空蕩蕩的，抽搐般的難受，什麽都沒有……”

陸謙的眼神變得有些渙散了，他覺得自己又快要暈過去了。

淩霄喝了最後一口花雕酒，說實話，這時候的花雕酒味道猶如貓尿般難喝，因此這一瓶大多部分都裝進了阿醜的肚皮。他考慮著以後自己是不是要釀酒，順便弄些酒精出來。

淩霄不再喫酒，卻把手中賸下的饅頭丟給阿醜，阿醜抱著饅頭剛要啃喫，就看見了陸謙比狗還可憐的眼神。

阿醜心裡一軟，就說：“要不給他喫吧。”

淩霄冷道：“心軟的人是活不長的。”

阿醜沒有說話，最終他還是把饅頭放到了陸謙的嘴邊。

本來快要昏死過去的陸謙霎時有了精神，抓著饅頭，使勁兒往自己嘴裡塞送。

“慢點喫，別噎著。”阿醜端來一盃水，給他。

陸謙第一次覺得這個醜八怪這麽可愛，比起淩霄那個冷酷的少年，這個醜八怪才是好人。

雖然陸謙一直都很鄙眡好人，因爲他自己是個壞人。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從本質上來說，陸謙還是很贊成淩霄剛才那句話的---“心軟的人是活不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