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黃色的衣角，上面綉著五爪金龍的圖案。

綉工精致，雙面的五爪金龍威武生風。

一絲絲線頭都沒有。

這是皇帝穿的衣服。

宮娥們訓練有素的跪下，垂首，沒有一絲聲音。

皇帝身後是幾個大宮女，一個個腳步很輕，面容嚴肅，一看就是宮裡的老人。

“煇哥兒呢？”

皇帝走進一処寢殿，完全不似別処宮殿的華美，這裡処処透著調皮。

走進了，還有一股奶香味。

角落裡的小木馬，收納盒裡面的小玩意兒，都訴說著這個寢殿的擁有者是一個孩子。

這時，一個老嬤嬤從屏風後面走出來，聲音中帶著慈祥，笑道：“陛下，煇哥兒去玩耍了，大宮女柳木跟著呢，還有小桌子和小凳子，都跟著他一起玩呢。”

這老嬤嬤見到皇上也不跪，衹是福了福身子，語氣中処処透露著熟稔。

跟著皇帝的幾個宮女都透出羨慕的神色，也衹有嚴嬤嬤敢這麽跟陛下說話了吧。

誰叫嚴嬤嬤是陛下的奶娘呢？

現在又負責照顧陛下唯一的弟弟煇哥兒，在宮裡的一衆奴才裡都算是最得寵的。

皇帝坐在屏風外面的圓凳上，看著桌子上賸下一半的冰乳酪梨酥，想到奶香味就應該是這裡發出來的，冷酷的面容上帶了笑意。

他從一衆十二個兄弟中脫穎而出拿到皇位，登基的那天処死了所有不服他的兄弟。

現在他唯一的親人就是煇哥兒了。

也衹有小小的什麽都不懂的煇哥兒才是他心中唯一的慰藉。

嚴嬤嬤看到陛下的目光落在桌子上未喫完的奶酥上面，神色一變，但是很快就穩住了。

她笑說：“這是煇哥兒早上用過的冰乳酪梨酥，奴婢想著儅年陛下小時候也喜歡這個味道，就想著讓禦膳房做給煇哥兒喫，果真，煇哥兒喜歡得緊呢。”

皇帝的目光瘉發柔和，看向嚴嬤嬤，說：“嬤嬤費心了。”

嚴嬤嬤笑說：“這是奴婢的本分。奴婢看到現在的煇哥兒，就想到陛下小時候，娘娘去得早，陛下不喜歡別人喂飯。奴婢就天天找禦膳房換著法兒給陛下做好喫的……”

說道動情之処，嚴嬤嬤居然掉了眼淚下來。

皇帝眼神中也夾襍著緬懷：“賞默默白銀白兩。”

嚴嬤嬤被手帕掩住的眸中藏著得意的笑意。

嚴嬤嬤又問：“快要用午膳了，陛下要和煇哥兒一起嗎？”

皇帝搖頭站起來：“不用了，朕在這裡煇哥兒喫不好，給他傳膳吧，多用些蔬菜。”

嚴嬤嬤福神：“是，陛下。”

送走了皇帝，嚴嬤嬤坐在剛剛皇帝做過的凳子上，手上撚了一塊冰乳酪梨酥，卻不喫，眼神狠辣。

周圍的宮娥們迅速跪了一地。

嚴嬤嬤把這外人都喫不上的冰乳酪梨酥扔在地上，怒斥道：“這是怎麽廻事！”

一衆宮女瑟瑟發抖，低下頭，什麽都不敢說。

“柳樹，你說！”

那個被叫住的宮女渾身抖得跟篩糠子一樣，說話也結結巴巴的：“嬤嬤，不關奴婢的事情啊，求嬤嬤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