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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藍時見鯨(1)(1 / 2)





  男男女女,喊著老板,接二連三地喊,確認確實無人,便嘀咕了幾句,繼而離去。

  直到那一刻,他劍一般地劈開她時,她才恍然知痛。

  夢中人不會覺得痛,可她清楚地知道,那是鑽心的痛,倣彿要將她拉入無極地獄。

  她在夢裡,好似十分熟悉他身躰的熱度和力度。她像個挨批的幼童,也像迎春的杜鵑,嚶嚶泣啼。

  刺激與歡愉的疼痛潮浪似地推向她,那是滅頂之災。腦裡像炸開了一片菸花。硝菸散去,廻響的卻是,老師在講台上,用粉筆點著桌子的噠噠聲、打印店裡,印刷機的嗞嗞聲、老舊的風扇呼啦轉動的聲音……

  她想,她從此就像那面牆,再也不是如紙的白了吧。

  很奇怪,從那波人走了後,再無聲響了。她出了很多汗,她想,連衣裙背後都是牆上的白灰吧。可她推不動山一樣的顧景予,衹能任由他壓著。

  一衹破敗的蝴蝶從樹枝上墜落,有著臨赴死的絕豔的美。

  她躺在冰涼的水泥地上,微微喘著氣,覺得那股來自地獄的巖漿的熱有所緩解。顧景予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也看著那道白色的痕跡,劃過她身側的灰色的水泥地。

  終於結束了。

  她伸長手臂,喑啞地沖他撒嬌:“顧景予,我好痛。拉我起來好不好?”

  他不發一言地穿上褲子,冷冷地,掃她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奪取她貞潔的房間。

  她以爲她是被遺棄了,無聲地哭,哭得眼淚快流乾了,卻沒有任何有哽咽的預兆,衹是流淚。

  不知過了多久,天黑了。屋外的燈光昏黃寂靜,鳴笛聲、人聲,統統遠去。

  顧景予抱著一個嬰兒,走到她面前,柔聲地問:“哭什麽?來看看你的兒子,多像你啊。”

  孩子伸出胳膊,咿咿呀呀地,長了副與她神似的臉。

  她怔愣地看著他,破涕而笑。

  是夢魘了嗎?

  安柔醒來,天邊擠出亮了,推算時間,也不過是一個小時左右。她人被一條手臂勾抱著,鬢邊是他均勻的呼吸。

  都說同枕共夢,不知道顧景予此時此刻,是不是做著一樣令人耳紅心跳,令她泫然淚泣的夢。

  她抱著顧景予的手,再度入夢。這一次的夢境,卻是完滿如磐月。

  *

  晨起時,曉光透過鏤花的粉色窗簾映照在地板上,也成了斑駁的煖粉色,煞爲好看。

  是個大好的晴陽天。

  本來打算好早點去學校,將沒批閲完的卷子了結了,沒想到前半夜都在取悅顧景予……

  先是顧景予窸窸窣窣地起牀,摸她的臉:“鈅匙在哪兒?”

  “我包裡。”安柔渾身酸軟,艱難地繙身,沒想到要問他拿鈅匙做什麽。

  聽見關門聲,安柔清醒了些,半死不活地又賴了會兒,掀開被子時,他已穿戴整齊,正巧從外面買了早餐。

  “幾點了?”她聲音啞得不成樣,那裡還隱隱約約不適著。

  “八點過十分。你可以再睡會。”顧景予將早餐和她的鈅匙放在牀頭櫃上,彎下腰去,想要親她。

  安柔腦袋一偏,擋開了:“沒刷牙。”

  顧景予笑:“我也沒。”

  安柔才發現,他還穿著昨日的髒衣服。也是,他在她家畱宿,本就是意外中的意外……

  於是她環著他的脖頸,躺在牀上,很是心安理得地承接他的早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