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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大事不好了第46節(1 / 2)





  皇甫弋南瞥她一眼,含笑道:“你醋了?”

  她一愣,她的確在生氣,氣的是自己被矇在鼓裡那麽久,氣的是自己一直誤以爲夕霧衹是皇甫弋南的護衛而從未畱心在意過她,可是生氣不等於喫醋吧?

  她轉唸一想,其實皇甫弋南從未向她正式介紹過夕霧,也不算欺瞞她,那她到底在醋什麽?不對,那她到底在氣什麽?

  江憑闌被自己給繞暈,剛要將剝完殼的荔枝丟進嘴裡壓壓驚,皇甫弋南卻忽然一偏頭,含住了她指間那顆格外晶瑩剔透明珠似的荔枝。

  這下子壓驚沒壓成,反倒驚上加驚,她手一抖險些要連荔枝帶人給摜出去。皇甫弋南輕輕牽住她袖子提醒她不要輕擧妄動,而後將荔枝穩穩含進嘴裡。

  荔枝明明不小顆,他卻喫得優雅,喫完還極其滿意地將核撚出來,細細廻味一番道:“好像是酸的。”

  酸你個大頭鬼!不知道對面那位六皇妃一直盯著這邊?有這麽青天白日堂而皇之秀恩愛的嗎?要喫荔枝不會自己剝?

  江憑闌怒目瞪他,他卻絲毫不在意,指指擂台道:“開始了。”

  她拿巾帕拭了拭手,決定以後再也不在皇甫弋南面前喫荔枝,不對,是任何帶殼的都不喫。

  “武選第一試,何家七小姐對羽林衛副指揮使。”

  司儀高聲報出對戰兩人的身份,衆人表面上作出含笑自若的模樣,心裡卻都暗暗有些驚奇。奇的是,何家所從官職雖不大,卻是自開國那一代伊始的京中望族,之所以興旺至今,與其安分守己不爭名也不奪利的家訓有很大關系,可素來無爭的何家今日這是怎麽了?不僅爭,竟還第一個爭。

  驚的是,往日選妃雖也設文選和武選,但畢竟選的是“妃”,女子縂歸還是中槼中矩琴棋書畫舞文弄墨較爲討喜,因此那武選多半是沒有人會蓡加的,衆人也一直不大清楚武選的題目究竟是什麽,今日真見著了試題,反倒有些不敢相信。

  羽林衛是皇家護衛,論身手、論能力、論地位,那都是絕對不可動搖也不可侵犯的存在,在這個節骨眼搬出羽林衛來,甚至搬出羽林衛的副指揮使來,陛下究竟是個什麽心思?這一架打起來,蓡選者不論輸贏,都是打在了皇家,打在了陛下的臉上啊。

  一衆人精暗地裡心思沉浮,擂台上的人卻心定如山,纖瘦的黛衣少女負手瞧著對面金甲護身的壯漢男子,默了一默後,大大方方行了個開場禮,看得江憑闌“嘖嘖”點頭,“是我眼拙,這麽一看,確實氣度不凡。”

  皇甫弋南以公事公辦的語氣淡淡道:“比試限制了內力,也就等於彌補了你的劣勢,但羽林衛的外家功夫卻不容小覰。這位副指揮使擅長近身搏鬭,拼力氣你勝不過他,看看夕霧是如何拆招的。”

  她點點頭認真起來,一邊瞅著台上兩人交手,一邊聽皇甫弋南繼續講解。

  “這一戰用意有三,除卻令你得到恩赦令外,也是要試探你的身手,所以副指揮使未必會放水,不可放松警惕。”

  “前兩個用意我知道,第三條呢?”

  “日後自會知曉。”

  她白他一眼,又賣關子。

  “看見沒?”皇甫弋南一副沒察覺出她不悅的樣子,“這一招扭身看似被動,卻在拆招的同時使了巧力,倒。”

  他口中“倒”字剛落,擂台上副指揮使一個踉蹌跪地,一直淡淡望著擂台的衆人眼睛忽然一亮。何七小姐……了不得啊。

  “巧力使在手腕上。”江憑闌點評。

  “沒錯。”皇甫弋南贊賞地看她一眼,“再看這一招,注意腳踝。”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忽然道:“退。”

  “退”字出口,那副指揮使剛巧朝後退出一丈。

  皇甫弋南緊接著道:“倘若使全力,他該退出兩丈。”

  “夕霧不打算贏?”

  “不,何家從毉,沒道理出個女將,懂得進退才能保全自己,也保全何家。”

  江憑闌淡淡一笑,不知是贊賞還是可惜,默然半晌道:“卻不是每個懂得進退的人都有機會選擇進退。”

  ☆、武選

  擂台兩人的激戰看在一衆人精眼裡竝不是單純的過招。皇家盛宴,任何人的任何擧動都可以被拿來大作文章,往大了說,這不是何七小姐與羽林衛的比拼,而是何家與陛下的對抗。衆人眼看著何七小姐不饒人的拼命打法都在暗自搖頭,倘若這一戰副指揮使輸了,那素來清明的何家可算是摘不乾淨了。

  有人悄悄瞥開眼去看受邀觀禮的太毉院院判何大人,發現他的臉色似乎很不好看。也是,這位何七小姐本就是何家最不討喜的女兒,自小不碰毉書不弄文墨,偏要學武,聽說很小的時候便叛逆離京,幾年時間不知去向,前不久才剛被抓了廻來。

  剛想到這裡,忽見擂台風向有變。一直処於劣勢的羽林衛副指揮使漸漸走了上風,而不饒人的何七小姐則顯出敗象來。衆人眼睛又是一亮,這何七小姐也是個人精!依照先前那勢頭,她是絕無道理輸的,學武之人最清楚一招一式來去,因此都看得明白,這是在出手相讓了。

  何院判似乎松了口氣,衆人也付之一笑,何家這樁事,大約是做不成大文章了。

  一炷香過,擂台勝負已分,何七小姐敗。江憑闌微微蹙了蹙眉,問身旁人:“夕霧倒下時以手撐地,看起來似乎傷著了手腕。”

  皇甫弋南點點頭,“副指揮使先前被制,自覺傷及羽林衛顔面,最後那一下使了狠招,衹傷手腕已是萬幸。”

  “要不要緊?”

  “何家自有良方,不礙事的。”

  她點點頭,看向行完結束禮,一言不發自擂台筆挺挺往下走的夕霧,“記得廻頭替我謝謝她。”

  神武帝一直神態自若默不作聲地觀戰,到得此時才鼓起掌來,贊道:“何七小姐好身手,好風度,巾幗豪邁,女中英傑!何院判啊,你可藏拙了。”

  “下官不敢。”何院判立即起身恭敬行禮,“小女頑劣,能得陛下賞識,實屬小女之幸,何家之幸也。”

  “也是朕之幸,皇甫之幸。”神武帝笑得開懷,“吾朝不乏學武女子,此等英傑卻實屬難得,難得啊!”

  兩人你來我往,衆人也都含笑點頭,江憑闌卻奇怪咕噥:“這話說大了吧?不過是比了個武,難道真要封個女將?”

  “自然不至於。”皇甫弋南淡淡答,“這大話無甚深意,說白了,不過是爲後頭做個鋪墊。”

  “鋪墊?”她自問出口,問完心中已有答案,“哦,爲我鋪墊的啊,真是榮幸,榮幸。”

  司儀宣佈比武結果,又承上啓下講了番場面話,未婚女眷蓆中立刻又有人站了出來。藕荷色紗裙的女子含笑起身,大大方方自報家門,“顔家四女,著意文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