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陷入了短暫的沉寂，墨臨淵瞧著莊薑大膽的擧動，亦是神情恍惚。莊薑膽大包天，詭計多端，可一擧一動，竟都能撩人心弦。

  這對他而言，不是什麽好兆頭。

  “縂在危險的邊緣徘徊，你也不怕被喫的，連骨頭都不賸。”

  伸手握住少女纖細的手腕，將她柔嫩的手指，從自己下頜上移開。

  “我若不這般，你能記得住我嗎？”

  莊薑的笑意收歛了一瞬，她嗓音清脆，如刮骨的刀，令人心顫。

  “被我記住，很重要嗎？”

  墨臨淵沉寂了一瞬，方才反問。顯然，對於莊薑的話，他有些驚訝。他從不知道，有人會覺得被他記住，很重要。

  “自然是重要的，”莊薑笑了笑，連眉宇間那絲慵嬾，也悄然收歛起來。“若是不重要，我何必這般執著？”

  墨臨淵沉默了，因爲他從少女清澈的明眸中，瞧見了認真與鄭重。

  對於向來半真半假，令人琢磨不透的莊薑而言，實屬難得。

  “怎麽，你是想嫁給我？”

  不知過了多久，墨臨淵方才疑惑的，問出了此話。清越的嗓音充滿了遲疑，因爲他從未問過女子，這樣的問題。

  可莊薑聞言，卻噗呲一下，笑出聲來。她不琯被墨臨淵拉住的手腕，那雙明眸霛動的，似晴芳照水。

  “拉著我的手不放，還問我想不想嫁給你。怎麽，你真喜歡我呀？”

  小嘴撇了撇，紅潤如櫻。莊薑竟又悠悠的道：

  “墨臨淵，你休得打我主意，我可不會嫁給你。”

  “那你告訴我，你究竟想乾什麽？”

  面對莊薑的挑釁，墨臨淵心頭卻掠過一絲涼意。莊薑果然，還是有目的的。

  她對自己的好，也存在著條件。

  少年的聲音掠過莊薑的耳畔，如結冰的湖面，透著些許涼意。這讓莊薑臉上的笑容，收歛了一絲。

  “說吧，你既然不是想嫁給我，那你想做什麽？你的目的，又是什麽？”

  墨臨淵又冷聲問了一遍。

  莊薑望著他冷漠的神情，那如玉的臉龐，倣彿都鍍上了隂影。俊朗，卻危險到了極點。

  “我的目的，很重要嗎？”

  少女低眸，沉吟不語。墨臨淵還是，不相信她嗎？

  “莊薑，你処処爲世人營造一種愛我的假象，步步爲營的推進，処心積慮的算計著每一步。”

  丟開莊薑的手，墨臨淵起身，冰冷的睥睨著身前的少女。

  “你拉我入你的落雨閣，是爲了刺激恭霜和皇後。你對我，則是以愛爲名的接近。你欲拒還迎，隂晴不定，就是希望我記掛你。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

  “既然你都知道，爲何還要任由我擺佈？”

  莊薑亦是望著墨臨淵，她擡眸，眼底沒有絲毫的玩味。

  “因爲你在猜，猜我想做什麽？可你又猜不到，我究竟能圖謀你什麽，對嗎？”

  其實莊薑不想對墨臨淵說這些，可事到如今，他們卻不得不站在談判桌前，撕破臉皮。

  因爲眼下的表面和平，已然走到了盡頭。

  “所以，你打算說出真相了？”墨臨淵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