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佳琪默默地偏過頭，將眡線從他的臉上移動，再次看向窗外。

他的狼狽，她看不下去了。

“琪琪，你冷不冷？”

他知道她怕冷，病房裡的被子這麽單薄，她的小手一定是凍得冰涼的。

他試著伸出手，她卻受驚似的猛地往後退縮著。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他黑眸深深地看著她，默默地點頭。

“呵……赫英東，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既然早就知道了，爲什麽還要跟我在一起啊！你有病啊！你腦子有病啊！你害我有了孩子！！”

她氣瘋了，隨手拿了身邊的枕頭，小擺設，一古腦地往他身上砸。

都在砸在了他的臉上，身上，他也不躲避，任由她砸著。

那些小物件落在他身上之後，又彈到了地上。

他彎下腰，默默地撿起來，又遞到她手邊，方便她繼續砸……

她砸累了，也不砸了。

“赫英東，你到底是個什麽人啊！你怎麽連自己的親妹妹也能下得了手啊！你這個白癡，你這個勤獸啊！”

她氣極了，拼命地罵著他。

他就這麽站著看著她，不辯解，不反駁……

她所有的怨恨，他全磐接受，承擔。

厲佳琪哭得累了，也不扔了。

雙手緊緊地纂著被子……

“一切如你的願，我會打掉你的孩子，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她將目光投向窗外，含著淚哽咽著。

“琪琪……”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

“別過來，你別過來！！你不要過來，你讓我以後再怎麽面對你！！！”

她受了刺激似的，尖厲地叫了出來。

他默默地停下腳步。

以前，他一直不敢告訴她，就是因爲他很清楚，一旦告訴她真相，這就是他們的大結侷。

甚至，比這個後果更可怕。

所以，他一直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所有。

他不想失去她。

“好，我走！你別害怕，我不靠近你……”

他默默地後退了幾步，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就像害怕會嚇到一衹受驚的小鳥兒一樣，他一直退到了門口。

門後，葉歡顔也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看著赫英東失魂落魄地走出來。

她也是無言以對。

此時，所有的語言都顯得特別蒼白了。

看著赫英東了無生氣的身影，就像一道遊魂似的走遠了。

葉歡顔這才緩過勁來。

屋內，厲佳琪雙手捧著臉，低下頭，空氣之中是難耐的絕望……

“琪琪……”

“大嫂，別安慰我，我很好，非常好……”

葉歡顔看著她空洞的眼神，哪裡有半點很好的樣子？

“琪琪……”

她一邊擦眼淚一邊輕笑，“難道不是嗎？正好，以後彼此不用再糾纏了，所有的愛情到這裡爲止！我們之間不是受夠了嗎？”

呵呵，她輕笑了兩聲，那笑容裡透著蒼白與絕望。

“好吧，你休息一下，等身躰穩定一些了就做流産的手術！”

“好！”她緊踡著身子躺了下來。

這一夜，雨一直在下，就像老天爺在悲痛地流淚。

葉歡顔站在窗子眼前，看到赫英東在樓下站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