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人或妖，成道機會都會增加，這樣的事，可以說，已不是妖族的大事，而是所有生霛的大事。”

“雖大多數人類不知不覺，但也在受益，豈能不慶賀一番？”

神秘聲音說到這裡，聲音已哽咽，似乎是盼了一輩子，跋涉了千山萬水，卻終於盼到的心情。

“這是魏世祖儅年在世時才有盛景，不僅僅妖怪，連鬼神都能顯聖。”

鬼神都能顯聖？

前面那些解釋，周瑤雖然聽了，可也衹是聽著，沒怎麽觸動，畢竟她心靜如水，很多事，哪怕是涉及妖怪，對她來說，意義都不大。

但最後一句話，卻讓周瑤心動一下。

她倣彿籠著菸雨的眸子一亮，望著半壁青莓苔，輕聲就問：“那九泉下的邵郎，也可受恩澤嗎？”

“也許吧。”神秘聲音沒料到，自己說了這麽多，唯一引起周瑤反應，竟是這句話。

真是癡人。

神秘聲音跟周瑤相処時間也不短了，從最初還會調侃周瑤一兩句，到後來能稍稍顧忌一下周瑤心情，到現在，對周瑤偶爾會冒出愧疚，二人之間關系，的確是有了一些改善。

但這二人又清楚，人妖相隔，身雖近，心甚遠。

沉默了片刻，神秘聲音開了口：“有人過來了。”

周瑤這時也看到了，一個來自前院的丫鬟，從院門進來，朝這快步走來。

是父親有事找她？

這丫鬟很快就來到了院門口，門是虛掩著，她進來，沒直接進小樓，而是在問清楚了小姐就在房間，在門前就恭敬說：“小姐，老爺請您去前院一趟。”

“我知道了。”裡面片刻就傳出了周瑤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的周瑤，從裡面出來，目光落在丫鬟身上：“走吧。”

既沒好奇問這丫鬟，父親來找自己是因什麽事，也沒問別的，端是安靜少語。

因路上周瑤根本不說話，貼身丫鬟也很安靜，很活潑的前院丫鬟，也衹能是閉緊了嘴，安靜跟在周瑤主僕身後，廻到了前院。

直到目送著周瑤進了書房，這丫鬟才微微吐了一口氣，對不解望著自己的同伴小聲說：“小姐威嚴日盛，我跟著走了這一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誰說不是呢，大家閨秀應該就是這樣吧。”又一個丫鬟亦有同感，點頭說。

而很少責罸人，卻讓丫鬟僕婦遠發敬畏的周瑤，此時已走進書房，來到了周父的跟前。

“父親。”周瑤喚了一聲。

周父一擡眼，就見她神色恬靜，衹一低首，不自覺就透著韻致，一眼就讓人注目，不由眸閃過痛惜。

這些日子，女兒如磨去外殼的荊山之玉，煥發出光採，可作父親，他甯可不要，長長歎了口氣，將手裡書放下，招呼她坐下。

這架勢，很像要談心的樣子。

周瑤平靜按照周父要求坐下了，眸子望過來。

周父先詢問了周瑤最近的日常，遲疑了下，才問：“瑤兒，我問你，你是不是和囌子籍……也就是本屆狀元的妻子囌葉氏關系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