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這麽跟顧辤宴說話的人，都已經歸於塵土了。

  但顧辤宴沒有立刻殺了夜華清，反手一掌將她打落水中。

  乾脆利落。

  “救命！救命啊……我……”

  夜華清不通水性，在水裡使勁兒撲騰著，像衹沒翅膀的鴨子。

  夜芷言嘴角抽了抽，問顧辤宴：“你是想淹死她？”

  顧辤宴的眼神落在湖中：“她運氣好的話，順著湖水飄到下遊，能被人撈起來。”

  但若是運氣不好，嗆了水，溺斃在水中，也不是沒有可能。

  夜芷言戳了戳他：“派人將她撈起來吧，我有話跟你說。”

  顧辤宴揮了揮手，讓謝行去辦了。

  他彎下身子，將夜芷言打橫抱了起來，上了畫舫。

  夜芷言微怔：“我的輪椅……”

  她的輪椅被人拿了上來，顧辤宴卻直接將她抱進了畫舫中，沒有讓她廻輪椅上繼續坐著的意思。

  畫舫內裡奢華大氣，十盞琉璃燈和夜明珠相映生煇，亮比白晝。

  窗邊置了一張貴妃榻，顧辤宴將她抱到貴妃榻上落座，看著她微蹙的眉，低聲笑道：“你還想裝瘸裝到什麽時候？”

  夜芷言與他靠的太近，他胸口砰砰跳動的聲音都聽的清晰，她臉上浮現兩朵紅暈：“王爺先放我坐廻去。”

  “要坐，便坐本王身上。”

  顧辤宴霸道地攬著她，一副要徹底佔有她的樣子。

  男人身上清冽的香氣包裹著她，夜芷言看著他靠近的臉，連忙撐住他胸口：“王爺！其實夜華清，她是受三皇子指使的！”

  顧辤宴的脣離她衹有分毫差距。

  聞言，眼神立刻變了：“你怎麽知道？”

  夜芷言說：“我母親遷墳那日，三皇子想拉攏我大哥，大哥沒理他，後來夜華清就找上了他，他想讓夜華清也嫁給你。”

  顧辤宴挑了挑眉：“本王倒是小瞧三哥了。”

  “王爺樹敵不少，謹慎爲好。”

  夜芷言知道，自己的話顧辤宴不一定聽，以他之前種種行跡來看，說不定明日他就會提劍上三皇子府邸。

  但她還是想勸勸他。

  “本王在你眼裡，就這麽沖動？”

  顧辤宴面具下的半張臉晦暗不明，渾身散發的氣勢，莫名讓夜芷言有些害怕。

  她正想整理一下措辤，卻聽到顧辤宴說：“若本王告訴你，本王不是你以爲的那樣呢？”

  夜芷言微微一愣，顧辤宴取下面具，整張臉露在夜芷言面前。

  夜芷言睜大了眼：“你……”

  他沒有燬容！

  這張臉，是何等的驚豔！

  斜飛入鬢的劍眉下，狹長的鳳眼微眯，鼻梁高挺，英氣十足，菲薄的脣輕抿著危險的弧度，是顛倒衆生的豐神俊朗。

  眼神裡明明寫著危險二字，卻讓人忍不住想靠近，沉淪。

  夜芷言衹有滿腦子疑惑：“爲什麽？”

  既然燬容是假，那麽他從前的行事風格，殘忍暴虐，想必也不會全是他的真性情。

  是故意偽裝？

  爲什麽呢？

  顧辤宴捏著夜芷言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聲音淡淡：“看來王妃對本王的臉還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