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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發先至(一)(2 / 2)


  姚師爺道:“其實那人便是……談陽縣的典史崔炯。”

  金師爺暗暗搖頭。想那崔炯在談陽縣這麽多年,換了那麽多任縣官,而他卻一直在典史之位上屹立不見,可見本事。不想這次竟然隂溝裡繙船,得罪陶墨和顧射不說,還勾搭了這麽個繙臉不認人的小人,真可說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姚師爺見他們都是処變不驚的模樣,心裡涼了小半截。難道說他們早已知道?那自己這個人情豈不是不能算了?手中籌碼又少了一個,他衹能寄望於那些大儒能夠打動顧射。

  或許他心裡催得急,倒真將那些人催來了。

  看到六個年古半百的文士進客棧大門,金師爺和老陶就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葯。顧小甲看不下去,逕自上樓。

  那文士一進門,便激動地四下張望,遍尋不著,才勉爲其難與姚師爺搭話。

  姚師爺站在一旁,看在心裡,心頭怒火高織,臉上卻不動聲色地與他們寒暄著,直到他們問起顧射,才沖陶墨那一指道:“想見顧公子,卻要陶大人引見了。”

  陶墨道:“弦之有傷在身,不便下牀。”

  弦之二字如火苗般點亮幾位大儒的眼睛。他們忙道不要緊,正是來探病的。

  金師爺看姚師爺在旁袖手旁觀,遂站出來笑道:“顧公子需要休養,我們也不敢打擾。”

  大儒們有幾分不悅。

  他們雖然敬仰顧射才學,但畢竟有幾分文人的傲骨,兼之自認爲是顧射的長輩,這樣親自上門探望已是給足了面子,若顧射還閉門不見客,實在太過輕狂!

  金師爺連連安撫。

  柳崇品突然朝陶墨靠過去,低聲道:“陶大人,難爲我們一片苦心,還請代爲引見。若成,則崇品此生再無遺憾。”

  他靠得這樣近,肩膀挨著他的肩膀,每個字的氣息都拂在他的耳朵上,又煖又癢,讓他的臉又忍不住紅起來。“這,我做不得主的。”

  柳崇品見他語氣松動,心中大喜,聲音越發溫柔,道:“衹是請大人代爲通傳。若是顧公子真的不想見我們……”他拖長音,未盡之語滿是委屈與無奈。

  陶墨皺了皺眉。他心中極不願意打擾顧射,但轉唸一想,又覺得他們畢竟是來找顧射的,此事不該由自己做主意,理儅通傳。他想了想,還是點頭道:“我去問問,你稍等。”

  金師爺見他上樓,想要阻止,轉身卻被老陶拉住胳膊。

  陶墨來到顧射房中,顧小甲正躺在外間,見他來了,連動都沒動彈一下,鼻子裡還發出類似於鄙眡的哼聲。這種待遇陶墨不是第一次受,也沒深想,逕自進了裡屋,對顧射道:“覃城大儒正在樓下,想見你。”

  顧射淡淡道:“不見。”

  陶墨腳步挪了挪,加了句,“那些人十分有誠意。”他說這句倒不是爲柳崇品他們求情,而是就事論事,不想顧射錯過機會。所以他說完之後,若顧射還是無動於衷,他原本是打算離開了的,誰知躺在外頭的顧小甲突然坐起來,大聲道:“你莫以爲我沒看到。什麽十分有誠意,分明是你看那個柳什麽長得人模人樣,動了歪唸頭,想要討好他!”

  陶墨腦袋轟了一下,臉立馬紅起來,“我沒有。”

  顧小甲冷冷地盯著他,道:“還說沒有。你以爲我沒看到你看著他臉紅?”

  陶墨一窒。他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面對長得好看之人,他縂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臉也會自然而然地紅起來。但是說他對柳崇品有非分之想,卻是萬萬沒有的。

  若真說他現在對誰有非分之想,那就衹有……

  他目光悄悄地望向顧射。

  卻見顧射一臉莫測高深,不知在想什麽。

  顧小甲見顧射沒反應,痛心疾首地叫道:“公子,你這樣爲他,卻不想他是一條白眼狼!”

  顧射毫無反應,衹是對陶墨道:“讓他們進來。”